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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去任城南四十里漕渠,爲仲家淺,蓋有仲子路祠云。仲子,故卞人,其後避亂居此,至今土無他姓,故以名其里,祠則所爲聚族而歌哭焉者也。
余以行水至謁祠下,索譜牒觀之,而嗣孫蒲輩因出《令名志》若干卷,語多藂雜,不足觀。余喟然歎曰:“仲尼之徒三千,今衣冠俎豆相望㝢内者,僅僅四家。余幸以職事,得備論其世。若仲子路,語志,則顏之所共;語學,則曾之所畏;語勇,則思、孟氏之所亟稱,而志固闕如,是待余而五矣!”
他日之泗水,泗爲古卞邑,有祠巋然,是其令新構以祀仲子者也。余復入謁,而守祠銓者亦出《卞里志》匄余言。余業心許蒲,而銓且以“貳宗”故謀輟梓。余進之曰:“若,故魯人,余與若言魯,姬文公不之魯,而魯稱宗國,毋亦神無常依、子孫寔依乎?若今奉若先祖歸故國,能盡族返乎?若不能盡族返,祭器不猶在任乎?無卞固無任,無任又安得有泗?庶人祀于寢,彼自用家人禮。夫泗,籩豆之事,有司治之矣,若主泗祠,自若爲始遷之祖;而所不獲返也者,守其典籍,世世勿絕,令千秋百歲後,號東西仲。又特祀尚尊,常祀尚親,尊尊親親,與食其報於兩地,不尤盛乎?”銓退。
余復戒蒲:“魯得康姬公,而群廟用之則僣。繼自今,若第守烝嘗之田,歲時用家人禮,毋寧使人謂若先祖以有臣終,或以正名爲迂也。斯之謂世家,斯之謂大孝。”
余方徼惠仲子,以片言定宗,用踐宿諾,稍稍詮次於左,易其名曰《泗源志》,本始也。遂捐貲若干,付羅倅一夔鐫之木,並識前言於首。
旹萬曆二十有五年丁酉秋八月之吉 賜進士出身承德郎工部都水司主事欽差提督山東兗州等處泉閘後學皖人胡瓚 頓首拜撰
试译 任城南四十里运河岸边一个村,名叫仲家浅,有供奉仲子路的祠堂。仲子,古卞邑人,其后裔避乱迁此,至今此村无其他姓氏,所以村以仲得名,祠堂则是族人赞颂和祭祀仲子之所。
我因负责河道水利,来(仲家浅村)仲子祠拜谒,并索求家谱观看,仲子的嗣孙仲蒲(61代,北宗北支,伯能的嫡长裔孙)拿出《令名志》若干卷,我看内中语言杂乱,不足观看,便叹息道:“孔子的弟子三千,而今能奉祀先祖使海内人都敬仰的世族,仅此四家。我有幸能以从政者的身份来论述:像仲子路这样的人,谈其志向,颜子恭敬;谈其学识,曾子敬畏;谈其勇敢,则子思、孟子极尽赞扬。然而家志的缺漏却这么多,恐怕是等我来修啊!”
他日我到达泗水,泗水为古卞邑,有祠堂巍然屹立,乃其知县(谭好善)为祭祀仲子而新建。我入祠拜谒,守祠的(宗子)仲铨(60代,北宗东支)拿出《卞里志》请我指点。我本已答应帮仲蒲修志,而仲铨认为仲蒲是“贰宗”,反对仲蒲印刷新家志。我就对仲铨说:“你是鲁地人,那我就跟你聊聊过去鲁国的事。周公旦没去鲁国就封(长子伯禽代父就封),鲁国算是周公旦的宗国(祖国)了,(鲁国照样在曲阜建庙奉祀周公,)这不就是“神无常依、子孙是依”(他的神灵无所依靠,而是依靠其子孙)吗?如今你因奉祀仲子而回到故里泗水,仲家浅村的所有族人都能回来吗?如果不能,仲家浅村仲子庙里的祭器不都还在吗?没有卞邑,固然不会有仲家浅的仲氏族人。如果仲氏族人不聚居在仲家浅,你又怎么能回泗水主祀呢?平民祭祀祖先,是在自家房子里,用的是家人礼(常祀)。而泗水仲子庙的祭祀,是官府主持(特祀、官祭)。你回到泗水主持仲子庙的奉祀,便是泗水仲氏的始迁祖。而没有返回故里的仲家浅村族人,守着家族的典籍,世代不绝,千秋百岁后,泗水、济宁两地仲氏分别号称东仲、西仲,(泗水仲子庙)特祀尚尊,(仲家浅仲子庙)常祀尚亲,尊尊亲亲,仲子在泗水、济宁(仲家浅)两处的仲子庙接受祭祀,这不更好吗?”
我又对仲蒲说:“鲁国被获准在太庙用天子礼祭祀周文王,而后来的鲁君在其他场合祭祀周公旦的时候也用天子礼,这就僭越了。从今往后,你们守好仲家浅仲子庙的祭田,逢年过节时以“家人礼”来祭祀仲子,(而不是觊觎泗水仲子庙的“官庙”地位及泗水仲铨一族的“宗子”地位,)这才是世族大家,这才是大孝。”
我敬佩仲子“片言折狱”,于是用片言定宗(确定宗子,以平息纷争),履行诺言,对《令名志》重新进行编排,更名为《泗源志》,意为不忘本源泗水。捐款若干,交付刻版印刷,并撰写了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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