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先贤仲由子路墓地游记

仲磊

      关于子路，《辞海》是这样记载的：“子路(公元前542年一公元前480年)，鲁国卞人。仲氏，名由，也字季路。孔子学生。性直爽勇敢。曾对孔子的‘正名’主张表示怀疑(见《沦语·子路》)，孔子任鲁国司寇时，他被任为季孙氏的宰(家臣)，后任卫大夫孔悝的宰，在贵族内讧中被杀。”

      在孔子的弟子中，论气节我最敬佩的要数子路。孔子创立了儒家学派，一提到这个“儒”字，人们自然要和“儒雅”风度联系起来，以为这个学派的人物大都是“温文尔雅”的，很难把他们和“勇敢”一类的性格特征联系起来。直到今天，人们还习惯把在不应该“儒”的职业中有儒雅风度的人物特意冠上个“儒”字，譬如“儒将”、“儒商”等。在儒家的圈子里树起“勇敢”这面旗帜的，应该首推子路。这就不能不令人佩服他的“离经叛道”精神。当亡命在外十三年的卫世子蒯聩潜回“孔悝城”时，他以武力挟持孔悝，让他逼迫卫灵公辞去君位。子路为保主死战，被打得遍体鳞伤，冠缨也断了。在还剩下一口气之时，他仍有气无力地说：“君子死，冠不免。”颤抖着双手系冠缨，被活活地砍死了。蒯聩夺位自立为卫庄公，把子路的尸体剁成了肉酱。遥想两千年前这场血肉横飞的厮杀场面，是很难把子路和一个“儒”字联系在一起的。在当今一些世俗人的眼里，子路是儒林中的一个“怪物”，然而，这个“怪物”的气节的确令人敬佩。因此，我每次去濮阳，总要去凭吊子路墓地。子路墓当地人称为“子路坟”，就在濮阳市区，来去都很方便。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去濮阳采访一个“反潮流”的勇士，第一次慕名假道去凭吊，那时的子路坟也真荒凉得可以。四周是一片庄稼地，种有当地的五谷杂粮，而且并不茂盛，一座荒丘瑟缩在风吹庄稼叶发出的飒飒声中，除了坟前东倒西歪的石龟、石狮等石雕仿佛印证着这里可能有一些故事外，丝毫看不出这座荒丘和周围庄稼地里散落的累累坟墓有哪些不同。后来又去了几次，每次都看到些变化，先是把坟头培了些土，用青砖砌成了一个大圆圈，继而在墓前树了通“先贤仲由”墓碑，修复了一个小小的石龛。后来，又在墓周种了一些小柏树，圈起了一个大垣墙。这次去凭吊，见盖起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飨堂，墙上画满了壁画，形象地再现了子路一生事迹，也算作子路纪念堂吧。看着这一切，和二十多年前相比，子路坟可谓“旧貌换新颜”了。
      据濮阳民间世代传说，早在汉代子路坟就有一定的规制了。有一次我去凭吊，绕墓缓缓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心里一直在想，这座墓会不会是真墓，莫不是“衣冠冢”之类?从地理位置上看，墓地左为孔悝城遗址，右为“蒯聩台”(蒯聩潜居之地)，而且，子路是战死在孔悝城的，今墓地与孔悝城遗址非常近，按理说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子路的尸体已被剁成了肉酱，似乎不便于殓柩归葬故里，只好就近草埋了。今也未闻山东泗水有子路墓冢。但是，既为草埋，起冢肯定不会大，随着年代递进，恐怕湮没的可能性会更大，汉代以前的子路坟会不会是人们附会的呢?我想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子路毕竟是孔圣人的大弟子，我国历史上尊孔崇儒的大有人在，爱乌及屋，不会没人忘记关照他的大弟子；反过来，即令不尊孔，不崇儒，被子路的气节感动过的人也不会忘记他。我想子路坟在汉代以前不会湮灭。那么，为什么到汉代才有了一定规制了呢?这大概也与尊孔崇儒有关。人所共知，秦始皇“焚书坑儒”，朝廷对儒生恨之入骨，郡县官员和庶民百姓谁还敢去关照这位孔子的大弟子呢?只有到了汉代，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增修子路坟才有了时机。所以，我认为当地百姓的传说也是可信的。
      汉代以后，子路坟虽饱经沧桑，然经多次修葺，才得以保存下来。在历次修葺中，可能明万历年间那次规模更大些。有“重修卫国公子路墓祠记”为证：“澶渊城北可十里，一丘隐于斜阳古木之下，谒之为卫国公子路墓。明，正德，丁卯御使永寿杨公命有司辟地，前筑飨堂，翼以门庑，缭以周垣，而墓始祠之。”
      我坚信现在的子路墓地一定会比明代那次大修后的更好，除了那斜阳下的古木以外。但是，今人植下的幼柏肯定也会长成森森古木的。就在我这次凭吊子路墓的时候，发现这里建起了一所子路武术学校。学员们晨钟暮鼓，在子路墓园里舞枪弄棒，喊喊杀杀，搅腾得满园生机勃勃。在儒家纪念圣地搞了个“练武场”，这既是对传统儒术的嘲讽，也是对子路其人勇敢、正直品行的弘扬。

仲崇光（赣榆）

有空真应该去拜拜老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