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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圣仲子，姓仲，名由，字子路，又字季路，少孔子九岁，周景王二年、鲁襄公三十年即公元前543年（据《春秋公羊传》《春秋榖梁传》所载之孔子生年类推）生于鲁国卞邑（今山东省泗水县泉林镇卞桥村）。 仲子少时英武，十九岁拜孔子为师。他一生追随孔子，协助孔子办学，护卫孔子周游列国，是孔子最忠诚、最亲密、最信赖的著名弟子，是儒家思想学说的主要实践者、忠诚捍卫者和卓越奠基人。 周敬王四十年即公元前480年冬，卫国发生内乱，仲子为平乱，结缨就义。孔子闻之，连呼：“噫！天祝予！”（见《春秋公羊传·哀公十四年》）葬于澶渊（今河南省濮阳市西南，京开大道西侧）。 仲子一生“卫道干城”的功绩和负米之孝、治蒲之善等美德，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受到历代王朝的推崇，追封爵位，祭祀不绝。 一、出身寒微 仲子的上七代祖咨，原籍不详，仕鲁为卞邑大夫，遂家于卞。咨生奂，奂生式，式生度，度生肇，肇生拱北，拱北生凫（以上未必单传）。当时大夫（宰）有两种：一种是有采邑（封地）的，子孙世守之；一种是无采邑而仅有禄田的，不能世守，子孙仅食其田之租税而不得主其邑。仲咨的后裔，当属后者。到了仲凫这一代，已沦为平民。《史记》中称仲子为“卞之野人”。 仲凫与妻宋氏先育有一女，但年已三十尚无子，遂求嗣于天，宋氏遂孕，分娩之前，梦异物入怀，匪兕匪虎，黄质黑文，遂告其夫。仲凫听到描述后，非常惊喜地说：“你梦见的是熊？罴？还是豹？有如此征兆，必生贵子。”（《诗经·小雅·斯干》说：“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仲子遂降生，取名由；成年后，表字“子路”。路、由二字意义相近；另外“子路”也是古代的东夷人对熊的称呼。〔南朝宋〕刘敬叔在《异苑》中提到：“熊无穴，或居于大树孔中，东土呼熊为‘子路’。”从这个意义上讲，仲由的表字“子路”，寄托了父母的良好祝愿，希望其成为勇猛盖世的英雄。仲子年少，英姿勃发，九岁时“与乡儿戏，即英强异常，乡人奇之”。泗水一带至今仍流传仲子年少时行侠仗义的故事，如“搏虎”“屠龙”（“屠龙”云云，或为后人对仲子的神化及对他勇力过人的赞誉）之说。 二、委质圣门 仲子十九岁拜师孔子，是其人生的一大转折。当时的仲子天姿聪颖，英姿勃发，力能兼人，乡人美之。《史记》上说“冠雄鸡，佩豭豚，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子路后儒服委质，因门人请为弟子”。即仲子戴插公鸡毛的帽子、身佩公猪皮制作剑鞘的长剑，与孔子发生冲突。这一事件使孔子发现了仲子，感觉此人天性纯真，非同一般，是可塑之才，随即以礼相待。仲子深明大义，感激异常，按照当时的礼节，通过孔子弟子的引荐，拜孔子为师。 关于仲子拜师，历代都有记载和传说。其中《孔子家语卷五·子路初见》中最为生动。 子曰：“汝何好乐？”（你有什么爱好？）对曰：“好长剑。”孔子曰：“吾非此之问也，徒谓以子之所能，而加之以学问，岂可及乎？”（以你的才能，再通过学习增加你的学问，谁能赶得上你呢？）子路曰：“学岂益哉也？”（学习有什么好处呢？）孔子曰：“夫人君而无谏臣则失正，士而无教友则失听。御狂马不释策，操弓不反檠，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受学重问，孰不顺哉？毁仁恶士，必近于刑。君子不可不学。”（君主如果没有谏诤之臣，就会犯错，士人如果没有能够给以教诲的朋友，就难以判断是非。驾驭烈马不能丢掉马鞭，操持弓箭不能离开矫正器，木工用上墨线纔能把木料锯直，人接受谏言纔能明察。接受教育，注重学习，懂得礼义，有什么事情办不好呢？诋毁仁者，憎恶士人，必然有遭受刑罚的危险。所以，君子不能不学习。）子路曰：“南山有竹，不揉自直，斩而用之，达于犀革。以此言之，何学之有？”（南山的竹子，不用矫正加工自然就直，砍下来把它削尖，就可以穿透牛皮。如此说来，有什么必要学习呢？）孔子曰：“括而羽之，镞而砺之，其入之不亦深乎？”（在箭栝上安上羽毛，并把箭头磨得极其锋利，那它射得不是更深吗？）子路再拜曰：“敬而受教。” 仲子拜师后，孔子根据其恃强好勇、性情刚烈的特点，经常教育他：做事为人不能恃勇好强，必须“以忠为质，以仁为卫”，勇不能离开仁、义、礼、智、信。还警告仲子：如果不认真改正，就会不得好死（“不得其死然”）。看来，孔子渊博的知识折服了仲子，伟大的人格感召了仲子。孔子的弟子，大都是慕名投于孔子门下，唯独仲子是孔子被陵暴后设礼诱之而招收的弟子。孔子慧眼识珠，仲子幸遇良师益友。 仲子拜师之后，即收心敛性，勤学多问，加上孔子因材施教，有问必答，有难必解，使其学识大有长进，文武兼备，在孔子早期的学生（如颜回的父亲颜路、曾参的父亲曾皙等）中出类拔萃。由于孔子办学颇有盛名，也吸引了列国的有志之士慕名而来。卫国的颜浊邹（一说为颜雠由）也来鲁求学，在此过程中结识了仲子，很敬佩其人品和能力，于是就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仲子为妻。仲子二十二岁完婚，一方面勤奋学习，求教孔子；另一方面也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养家糊口，敬养双亲。史料记载他虽贫，经常吃藜藿之食度日，但为了敬养二老，从百里之外负米养亲。泗水老县城的东门外，曾有“仲子负米息肩处”石碑。 三、随师历练 由于年龄仅相差九岁，孔子与仲子旣是师徒，又是朋友，互相帮助，互相监督，互相提醒，互相启发。有时候，仲子还担当起孔子侍卫的职责。 孔子为了使自己的知识更加丰富，更好地教育学生，决定访问周朝的都城洛邑（今洛阳）。孔子在洛邑做了三件事：问礼于老聃（老子），学乐于苌弘，参观周都。《太平御览》中记载：老子见孔子，从弟子五人，问曰：“前为谁？”对曰：“子路，勇而多力。”汉画像石中曾多次出现此题材，且流布地区甚广。老子向孔子讲解周礼的同时，也指出这些东西已经过时，不要过分执着追求。这次随孔子出行，仲子在“礼”“乐”等方面也大有长进。 鲁昭公二十五年，周敬王三年，鲁国内乱，昭公率众攻季孙氏，三桓联合反攻，昭公失败，逃到齐国避难，随后孔子也去了齐国，仲子等学生跟随。路过泰山脚下时，遇一妇人嚎哭，孔子令其问明原因后，发出“苛政猛于虎”的惊世之语。在齐国，仲子还问到“管仲之为仁”，孔子根据管仲的功劳给予高度评价，教育了仲子。儒家以人为本和德治仁政的思想，深深地影响着仲子，为他今后“三善治蒲”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时的孔子已满腹经纶，“待贾而沽”，季孙氏的家臣公山不狃久有叛意，想借孔子之名共谋大事。孔子因急于用世，恢复周礼，欲应之召，仲子积极地加以劝阻，使孔子放弃了这一想法，避免了一次重大失误。 三十一岁时，父亲病卒，仲子“哀痛绝食不寝者数日，乡人哀之”。之后，迎母至鲁都奉养。三十三岁时母卒，仲子“哀毁几不起，颜色憔悴”。随后，将父母合葬于卞城东。孔子称赞仲子对父母“生事尽力，死事尽思”。父母去世后，仲子更加勤奋学习，才学大进。 四、从政在鲁 在孔子的教育下，仲子从政的才能和天赋更显得出类拔萃。当孔子在鲁国由“中都宰”升为“司空”“司寇”的同时，仲子也登上了政治舞台，成了“季氏宰”，为季孙氏的总管。当孔子升任司寇面有喜色时，仲子提出质问：“由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今夫子得位而喜，何也？”（《孔子家语卷一·始诛第二》）仲子求真务实，主张边学习边实践，提倡在实践中学习，他推荐高柴（子羔）做费宰，遭到孔子的批评。他争辩道：“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论语·先进篇第十一》）意思是说：那地方有百姓，有土神和谷神，为什么一定要读书纔叫做学问呢？在实践中难道不是学习吗？此时的仲子，政治上已相当成熟，在“夹谷会盟”中，他协助孔子完成了使命。 “夹谷会盟”的胜利，大大提高了孔子的威望，也博得了鲁定公和季桓子的信任。鲁定公十年，孔子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与闻国政，跃居鲁国政界第三号人物。鲁国的政局始终不稳，公室的权威日渐消弱。“三桓”手下的邑宰不听命令，拥兵自重，经常叛乱。为强公室，抑三卿，孔子在鲁定公的支持下，发动了“隳三都”（即费邑、郈邑、郕邑）的行动，仲子是前线指挥。在孔子周游列国前，仲子在政治舞台上已相当出色。 五、护孔周游 “隳三都”的计划功败垂成，加深了“三桓”和孔子之间的矛盾，也终止了孔子和季孙氏“三月不违”的合作关系。仲子也因为一个叫公伯寮的人在季桓子面前说他的坏话，受到季桓子的猜忌，被解除了季氏宰的职务。《论语·宪问》有这样一段记述：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子服景伯意在说：季孙氏固然听信了谗言；但对于公伯寮，他（子服景伯）还是有能力让其陈尸于市。孔子坦然处之，认为“命该如此”，自己已无力回天，于是在仲子的劝说下，怀着悲愤交加的心情离开鲁国。仲子是孔子政治主张的拥护者，政治活动的追随者，陪同孔子开始长达十四年的周游列国（走访列国诸侯）。 孔子首先选定了当时政治比较安定、经济比较富庶、文化与鲁国相近的卫国为第一目标，公元前497年（周敬王二十三年，鲁定公十三年）春抵卫，住在仲子的妻兄颜浊邹家。居十月去，适曹、适宋、又适陈。路经匡地（今河南长垣西南），因孔子长相似阳虎（阳虎曾未打招呼，擅自带兵过匡人之境去郑，因而得罪了匡人），而被匡人围困，“拘焉五日”。仲子奋戟欲与之战，孔子配以弹琴弦歌。后匡人明白了真情，方纔散去。在返回卫国的路上，又遭蒲人的围攻，仲子、公良孺等拼死抵抗，并与之盟誓。在卫时孔子拜见南子，欲通过她得到卫灵公的信任。此事遭到仲子的批评，认为不能与南子这样的女人接触。晋国大夫范氏的家臣佛肸占据中牟叛变，想召孔子，孔子想去，仲子劝阻。孔子以匏瓜以自解，使孔子又一次避免了大的失误。卫灵公薨，太子蒯聩出逃，其子辄被立为国君，是为卫出公。仲子问孔子：“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假如卫国用您的话，您打算先干什么呢？）孔子说：“必也正名乎。”（需要先正名。）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仲子给予了直接的批评，并说这种想法是迂腐之举（有是哉，子之迂也）。 公元前493年（鲁哀公元年，周敬王二十六年）六月，仲子随孔子离开卫国去陈国，途经曹国至宋，宋国司马桓魋欲加害孔子。孔子师徒只好西逃至郑国，后由郑国到达陈国，在陈国接近四年。公元前489年，离陈去楚，在陈、蔡被乱军所围，绝粮七日。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孔子弦歌，仲子舞戚。摆脱围境后，跟随孔子南下负函（时为楚地）途中先后遇到隐士长沮桀溺和荷莜丈人。仲子非常巧妙地回答了他们的责难，明确地提出“不仕无义”“君子之仕，行其义也”的观点。明知道“德治仁政”的理想在现实行不通，但也不放弃对理想的追求，更不同流合污。 六、三善治蒲 又经过四年的诸国奔波，孔子的理想仍难以实现，没有一个诸侯国的君主真正愿意听从孔子的说教。无奈的孔子结束了长达十四年的周游列国生涯，返回鲁国。次年，仲子被任命为蒲邑宰，临行前，向孔子请教，孔子说：“蒲邑现在是什么情况？” 仲子答道：“那里有很多勇猛顽劣之人，难以治理。”孔子说：“如果这样，那我告诉你：恭谨又谦敬，可以控制住勇猛；宽容又公正，可以怀柔感化强横；慈爱而宽恕，可以容纳困穷；温和又果断，可以抑制奸邪。如果这几方面合并而行，那么治理蒲邑就不困难了。” 仲子治蒲三年，认真实践孔子的教诲，实行德治仁政，兴修水利，执政为民，孔子视察后，三称其善。民感其德，仲子卒后，为其修衣冠墓。 公元前481年（鲁哀公十四年，周敬王三十九年），小邾国的射将军想投奔鲁国，说：只要和仲由口头约定，得到他的同意，便可献纳句绎这块地方以作为投靠鲁国的条件。仲子没有立刻听从季康子之劝，深思之后说：“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不能超越国家而树我个人。”此时的仲子在世人眼里，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他的诚信已名满天下。 七、结缨就义 鉴于仲子卓越的才能和治蒲三善的政绩，他又被卫国的执政者孔悝聘为邑宰。公元前480年冬，潜藏在戚城的前卫灵公太子蒯聩和住在国内的姐姐孔姬（孔悝的母亲）勾结在一起，胁迫孔悝盟誓，迎蒯聩即位，赶走其子卫出公辄。仲子得知消息，为平息内乱，不听子羔“子可还矣，毋空受其祸”的劝阻，说：“食其食者不避其难。”跃马入城，说：“太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欲焚烧盟誓台，蒯聩恐惧，派手下大将石乞、狐黡与之交战。仲子终因寡不敌众，且年过六旬，体力不支，被敌人击伤，帽缨击断，自知必死无疑，但至死也要保持尊严，大呼“君子死而冠不免”（君子死时也要带正帽子），英勇就义，被砍成肉泥。孔子听到后，悲痛欲绝，哀叹道：“天祝予！天祝予！（老天爷要断我！）”由于颜子和仲子在两年内接连去世，对孔子的打击太大。次年夏四月己丑，孔子也溘然长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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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7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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